2011年9月30日，孙中山戎装铜像揭幕典礼在广州市孙中山大元帅府纪念馆广场隆重举行。该青铜像精心设计、大师制作，显得威武庄重、形神兼备，实乃大元帅府广场的点睛之笔。

孙中山戎装集体照，前排（中）为孙中山。

孙中山戎装单人照。照片中孙中山所穿礼服与集体照相同，应为同一时间所摄。

　　当天广州某报报道：“孙中山曾在广州三次建立革命政权，其中两次就在珠水南岸(现海珠区)设立大元帅府，戎装像如实再现了1923年孙中山先生就任海陆空大元帅时的风貌。”

　　关于孙中山身穿戎装就任大元帅的时间、地点问题，在此之前也有论者撰文说是十八甫的真光公司照相部工作的蒋元培摄影师于1923年2月21日“上午九时”(一说是1922年12月21日)在大元帅府草坪上为孙中山照相所得。说蒋元培从1915年时年16岁就在真光当学徒，1923年蒋元培24岁。

　　1923年3月1日，孙中山在广州就职大元帅典礼，成立大元帅府。因此，很多论者都认为孙中山着大元帅戎装像就是在此时期内所摄。但笔者查阅相关资料发现，孙中山戎装像并不是1923年所摄，而是摄于1917年。

　　据上海《申报》1923年2月23日报道：2月21日下午，孙中山从上海经香港乘“香山”号抵达广州天字码头，上岸后乘车直至省署(即今省民政厅)，当晚下榻农林试验场(即今梅花村)并设立大本营，就大元帅职。是晚，滇、桂军在农林试验场设宴欢迎孙中山返粤。当晚没有举行就职典礼，更没有留下当年照片，因当时没有闪光灯足以进行夜间拍照，正如1924年5月1日在岭南大学怀士园开宴会纪念黄花岗起义十三周年时没有留下夜间照片一样。直至3月31日孙中山才从农林试验场迁入河南士敏土厂(大元帅府)。因此，2月21日“上午九时”还在香港乘船赴广州途中的孙中山，何来请摄影师为他在帅府(何况当时还没有大元帅府呢)照相？

　　又据《广州民国日报》1923年12月23日《大元帅赴岭南大学演说》一文报道：“大元帅于昨廿一日亲赴岭南大学演说，先由岭南大学会长叶良才到帅府亲迎，大元帅身穿企领黑绒西装偕同孙夫人于下午一时出府。”由此可见，1923年12月21日这天不可能还有什么摄影师到大元帅府给孙中山摄影穿大元帅服的照片。

　　其实，这张孙中山戎装照片摄于1917年9月10日，根据如下：

　　1917年9月16日上海《民国日报》第三版有一篇题为《大元帅就职纪盛》一文，记述了孙中山1917年9月10日在广州大东门外的省议会(今广州近代史博物馆)就任中华民国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职的详情。其中写道：“孙君身衣陆军上将礼服，状甚威严”，“孙中山抵会后，鸣炮奏乐开会”。“孙君登台宣言就职”后“旋即拍照以留纪念”。

　　此次孙中山就任陆海军大元帅职时有传世照片三张，一为就职典礼上的集体合照，另两张为孙中山身穿陆军上将礼服的单人照。集体照和单人照中孙中山所穿的礼服完全相同，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所摄。

　　因此，孙中山身穿陆军上将礼服，俗称大元帅戎装照摄于1917年9月10日，场合是在广东省议会就任中华民国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典礼。这是孙中山一生中唯一一次身穿陆军上将礼服(即大元帅服)拍摄照片，此后他再也没有留下身穿戎装的照片。

　　孙中山这套大元帅服是由谁制作的，在广州市文史研究馆主办的《文史纵横》2011年第三期中有一篇题为《制作大元帅服的潘氏洋服世家》文中有详细介绍，也可作为孙中山1917年9月10日就帅职所穿大元帅服的一个佐证。

　　◎余齐昭，学者，中山大学教授。

（来源：《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