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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春秋
林少华“窥海斋”里的翻译家

  林少华:知名翻译家。1952年生于吉林。1982年毕业于吉林大学研究生院,获文学硕士学位。现为中国海洋大学日语系教授。译有《挪威的森林》等35卷村上春树文集(已出版32卷)及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井上靖、东山魁夷等名家作品。另著有《村上春树和他的作品》、《为了灵魂的自由——村上春树的文学世界》《高墙与鸡蛋》和《落花之美》等文论和散文集。

 

林少华在“窥海斋”。

藏书中,自然关于村上春树的书最全。

对林少华影响颇深的《陈寅恪的最后20年》。

2003年,林少华第一次和村上春树见面时,村上签名赠送的《海边的卡夫卡》。

 林少华最珍视祖母留下来的陶罐“绿釉没上好,眼泪似地流淌下来”。

  林少华把书房叫作“窥海斋”,一是因为它位于青岛崂山余脉的缓坡上,窗外不远就是浩瀚的黄海;二则寓有在“学海无涯,个人唯窥其一角”之意。林少华慨叹,以前译笔乏顿之余,抬头就可窥见红瓦楼尖之际波光闪闪的一抹碧海。如今因这个地段大兴土木、搞房地产开发,混凝土高楼蜂拥而起,挡住了这片慑魂夺目的海。

  “夸张或不夸张地说,我的书房至少有三百万朋友‘见过’”。林少华开玩笑地说。因为在他所译的村上春树小说译序末尾,总能看到“某年某月某日于窥海斋”的结语。林少华刚在吉林老家度过惬意暑假,带着未完成的新译———村上春树的音乐随笔《没有意义就没有摇摆》———回到“窥海斋”。林少华在博客中写过,儿时做作业时只能趴在柜角、饭桌上,让他从小就有强烈的“书桌情结”,当教授后,急速膨胀成为“书房情结”。书一多,只能分藏多处,除了这里,还有存在亲戚家等两处。“窥海斋”是家里最大的主卧改造装修的,红木书橱和书架满满罗列,书架顶上各种各样的瓷瓶陶罐抓人眼球;书脊边也见缝插针地陈设着小陶瓷器;日式细木格纸糊拉窗古雅、明快,窗前是一席榻榻米,紧挨着书桌。空间安排颇得便利之趣,被林少华称之为“神来之笔”,小小得意了一番。

  文学情怀是一种救赎

  林少华的藏书中,日本文学文化方面的,自然是有关村上春树的最全,大体囊括了村上本人的书和别人研究他的书。其余大半都是中文。从美学、哲学、宗教、历史到文学,尤其是唐诗宋词等中国古典文学,林少华浸淫颇深,有人说他的译笔凝练蕴藉,细究起来与之不无关系。

  1952年出生的林少华,赶上无书可读的糟糕年头。好在身为公社基层干部的父亲喜欢看书,从四大名著到《红岩》、《青春之歌》这类红色经典,家里有一二百本。1965年林少华刚上初中,1966年“文革”就开始了,于是上山下乡。林少华说,那时书都烧了,只要能弄到书就看。诗词只有毛主席诗词是唯一能看到的旧体诗词,小说也只有《艳阳天》、《金光大道》《欧阳海之歌》之类。“我没荒废,干完一天活,回来路上看着西天的晚霞和远方的天际线,仍会有一种文学青年的梦幻,偶尔也会在日记本上涂抹所谓的诗。那年头东南西北往哪看都一片黑暗,文学情怀于我,就是一种救赎。”林少华说。

  1972年,林少华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在吉林大学读的是日语专业。1975年毕业后,分配到长春市外事办公室工作。当时他读到了秦牧的散文集《花城》和谈文艺的随笔集《艺海拾贝》,深受感染,也为老作家陈残云《香飘四季》中美妙的广州所憧憬,“一来我觉得我不是当官的料,二来想到外边看一看。于是费了好大的劲,和一个同学交换去了广东。”去的是交通部第四航务工程设计院,翻译的都是些科技资料,对数学只学到一元二次方的他来说,实在枯燥乏味、度日如年。“徒劳的三四年,一事无成。我怀着文学梦去了那里,可结果毫不沾边。”

  翻译是灵魂间谍

  1978年是让林少华感恩的年头,高考恢复,他考上了日本语言文学专业的研究生,方向是中国古典诗歌和日本古典诗歌意境的比较,具体是研究平安时期日本和歌,集中于风物诗,即自然山水诗。1982年他毕业后在暨南大学当老师,研究的仍是这一块。“日本古典诗词歌意境不错,但格局太小。可谓盆栽艺术,于细节上见功夫。”这是他当时的心态。

  1987年林少华被公派到日本留学,正是那一年村上春树出版了后来影响力极大的《挪威的森林》;第二年林少华回国,机缘巧合,便开始翻译《挪威的森林》,从此开始20多年的翻译之路。相比川端康成等日本作家,林少华深感村上的文笔简练、明快,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幽默。村上的知识框架是西方的,林少华认为自己在感受性上同他有相通之处,如对孤独情境的体察等等。对于翻 译 ,林 少 华 有 一 个 独 到 的 比喻———翻译是灵魂间谍:“村上春树说人这一存在就像一座二层楼,地下室里住着自己的灵魂,有一扇非常特殊的秘门通往地下室,我若想译得好,就必须当间谍,钻进那扇秘门后面黑乎乎的地下室……进而猎取他的灵魂信息……一句话,就是把他的魂儿偷出来!”林少华说。迄今他已经翻译了35卷村上作品。

  谈到近年影响自己的书,他取出翻旧了的《陈寅恪的最后20年》。“陈寅恪毕生不与任何党派合作,不向任何政治势力妥协,他说:‘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有人会误解他只是一个历史学家,后半生也没做太有价值的研究,其实他对中国知识分子的意义在于他所倡导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价值观,这尤其是中国当下知识分子所缺乏的。这促使我思考是仅仅做一个教书匠、翻译匠,或者说做一个学者或专业知识分子终了此生,还是应该有一点社会担当意识,尽一点知识分子应该尽的责任?”林少华说,这也是他个人写作的一个出发点。

  充满偏见的爱才是至爱

  早年负笈东瀛归国时,别人忙着往回扛索尼日立雅马哈,林少华则悠悠然提几个旧瓷罐而回。他还不是个一般的陶瓷收藏家,从不考虑升值和拍卖,他的挑选标准很特别———“我只买在那里等待我的。”只要外出,他都会去卖古玩的地儿慢慢逛,直到发现那个属于自己的。听上去颇有点缘分的意味。还有更奇的,他在广东期间,有个往日的学生请老师们去东莞吃荔枝,路上下车在荒草地解手时,他竟然一脚踢出个清代青花瓷罐,馋得其他几个同事也纷纷去踢。“可惜他们只踢得一脚土,一个还不巧踢在石头上……”

  他所有的收藏里,最珍视的是祖母留下的一个陶罐,柚子大小的宽口黄釉,绘着不知名的红花绿叶,“绿釉没上好,眼泪似的流淌下来,有两道裂缝,用两脚钉锔了。”样子老得说是汉代的没准都有人信。祖母在时不过用它装针头线脑。睹物思人,林少华每看见罐就想起祖母。收藏在这意义上,有点像村上论及翻译时所说的:文学翻译最需要的不是语言能力,而是“充满个人偏见的爱”。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上,或许惟有充满偏见的爱才是他的至爱。

  特约撰文、摄影:沈木槿

(来源:《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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